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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威 | 教育作为一种社会功能
本次“美国社会学的早期传统”专题的编选意在表明,在帕森斯截断众流的理论综合与布鲁默学科化的符号互动论成型之前,美国自身孕育出了一批具有总体性问题意识和文明关怀的社会思想家。“社会如何可能”这一问题被他们具体转化为:在达尔文造就的新的自然人性图景之上、作为生命有机体的个体如何形成一个具有精神与道德意涵的民主秩序。从自然到社会、从个体到民主,是贯穿本次专题文章的核心线索。
在美国进步时代开启的历史背景下,约翰·杜威的《民主伦理学》一文提示出了美国社会思想要应对的核心问题:如何在既充分解放个体力量的同时又追求一种共同体式的民主生活。威廉·詹姆斯在《伟人及其环境》中通过与斯宾塞和达尔文进行对话,寻找到一条既承认自然人性又追求社会秩序的解释道路,美国社会学的发展在此找到了具体方向。爱德华·罗斯在《美国社会学杂志》头几期发表的系列文章,则是具体运用了詹姆斯结合自然与社会的研究路线,同时还将美国社会学要处理的核心问题表述为:如何通过“社会控制”来规范一个近乎自然状态的移民社会。库利和杜威进一步表明,“社会控制”并非纯粹外在于个体的,它以自然人性为前提条件,经过一个复杂的行动机制而得以形成,而教育过程就是典型的“社会化”或“教化”的过程。米德的社会学思想则更加理论化地表明,社会控制和民主秩序形成于一个交往互动的过程中,自我、社会与民主共同体都必须在这个互动过程之中才能得到理解。帕克的文章不仅证明了米德的思想洞见已为当时的社会学家们所共享,而且还更加经验性地表现出美国人在思考社会秩序的构成时始终参照和对话着“自然”,而非是简单将社会与自然截然对立。最后,我们可以看到杜威如何基于自然人性和生命经验而对传统社会思想中的个体、社会、国家等概念都进行了重新理解,从而集中表达了美国早期社会思想的核心内容。
希望本专题的编排能够帮助大家更深入地把握美国社会学早期的问题意识与思想根源,尤其是看到现代美国人对于“自然”与“社会”关系的复杂理解和处理;在疫情的时代背景下,这也有助于我们从社会学的角度进一步理解美国文明和我们自身文明的不同历史源流与内在构成。
青少年态度和性情的发展对持续发展的社会生活是必不可少的,但不可能依靠信念、情感和知识的直接传递,而必须通过环境的媒介来实现。环境的构成,包括一个生物进行其特有的活动时涉及的所有条件。社会环境的构成包括同类成员的所有活动,而这些活动与社会中任何一个成员活动的开展密切相关。社会环境真正的教育效果,在于个体对某个共同联合活动的共享或参与达到何种程度。通过共享联合活动,个体就把推动这个活动的目标作为自己的目标,对这个活动的方式和题材也了然于心,并获得了所需的技能,从而分享了这个活动的情感精神。
随着青少年逐渐参与他们所属的各种群体的活动,他们的性情在不知不觉之间受到了更为深层和隐秘的教育层面的塑造。然而,由于社会越来越复杂,提供特定的社会环境来培养未成熟者的各种才能就成为必不可少的了。这个特定环境有三个比较重要的功能:精简和安排人们期许其发展的那种性情的各种要素;把现行的社会习俗净化和理想化;营造一个更为广大、更为平衡的环境。假如将原有环境留给年轻人自己去面对,他们很可能受到原有环境的影响。
专题策划人:杨勇(北京大学社会学系博士研究生)